《嗟歎語》,明代末期語錄體清言小品的優良代表作品。“嗟歎語”瀏覽普遍,縱談古明天下、身心家國、情面物理,體悟性強,反應出作者對社會、政治、世情的體驗以及對真諦的不懈求索,開啟了明清之際救世發蒙先導。《嗟歎語》作為一部明達體用之書對后世發生了深遠影響,先后被翻譯成20多個國度的文字出書刊行。
一
《嗟歎語》的作者呂坤(1536—1618年),明代提高思惟家、政治家、文學家,字叔簡,號新吾,自稱抱煢居士,人稱“沙隨夫子”,河南商丘寧陵人,平生歷經嘉靖、隆慶、萬歷三朝。明萬歷二年(1574年)進士,歷官山西襄垣知縣、山東參政、右僉都御史、山西巡撫等。明萬歷四十六年(1618年)病逝,今天啟元年(1621年)被朝廷追封為刑部尚書。呂坤為官堅毅剛烈清廉,崇真尚實,體恤蒼生疾苦,深受蒼生敬愛。因不滿明朝政治中的各類弊病,托病乞休,居家20載,以著作講學為務。《明史·呂坤傳》評價其“剛介峭直,留心正學。居家之日,與后進講習。所著作,多出新意”,與沈鯉、郭正域被時人稱為萬積年間“三年夜賢”。他講究“適用”“事功”,推進社會改造,躬行處所實行,其批評封建獨裁弊病、提倡黌舍議政、保護婦女權益等新思惟,在汗青上發生了積極提高影響,是明清救世發蒙思潮中具有代表性的主要思惟家,其唯心主義思惟被載進《中國思惟史》。呂坤平生著作頗豐,重要著作有《嗟歎語》《往偽齋集》《實政錄》《交泰韻》《四禮疑》《四禮翼》《閨范》《憂危疏》等。
二
《嗟歎語》完成于明萬歷二十一年(1593年)。呂坤所處的時期,政治危機日趨嚴重,錢糧繁重,平易近不聊生,社會牴觸尖利,明朝的統治不可救藥。呂坤痛感那時社會各種弊病,主意興利除弊,努力于勵精圖治、教化風氣,積30年血汗完成了濟世良方《嗟歎語》。他在序中寫道:“嗟歎,病聲也,嗟歎語,病時疾痛語也”,故以“嗟歎語”定名。《嗟歎語》分外篇、外篇共6卷,涵蓋了禮、樂、射、御、書、數6個方面,闡述了生命、居心、倫理、談道、修身、問學、應務、攝生、六合、世運、圣賢、品藻、治道、情面、物理、廣喻、詞翰等諸多話題。呂坤在學術上“以自得為宗”,不拘門戶,收支百家。他在《嗟歎語》中表白本身的學術態度,稱本身的學說既不是道學、仙學,也不是釋學、老莊申韓之學,“我只是我”,獨樹一幟。該書有四年夜特色:一是文風切近白話,不虛談高遠,雅俗共賞,深刻淺出,益人聰明。如“日日行不怕萬萬里,經常做不怕萬萬難”。二是以篤實為本,務求規則,有感而發,蘊藉含蓄。如“心要虛,無一點渣;心要實,無一毫完善”。三是言簡意賅,歸納綜合精當,有的言簡意賅,卻洞徹精微,灼見新意。如“無屋漏工夫,做不得宇宙工作”。四是說話活潑明快,逼真逼真,善于應用比方、對偶、排比、擬人、夸張、反問等多種修辭格,富有神韻和氣力。如“無所樂有所苦,即父子不相保也,而況平易近乎?有所樂無所苦,即蠻夷且相親也,而況平易近乎?”句式是非參差有致、協調精美,充足契合了“言語以簡重逼真為第一”的不雅點。
三
《嗟歎語》具有明顯的唯心主義和辯證思惟原因與偏向。呂坤的思惟焦點為“氣本論”,包含諸多唯心主義思惟成分。書中以為“氣無終盡之時,形無不毀之理”。氣是萬古長青的,形是臨時的、要撲滅的,但這種撲滅只是“氣”從一種物資形狀轉向了另一種物資形狀。書中還提出了“氣化無一息之停”“活動守恒”的不雅點,有“活動是物資的最基礎屬性”的思惟偏向。“六合萬物所賴以常存者‘恒’故耳”,活動的守個人空間恒是物資所具有的廣泛紀律,“氣”守恒運轉的紀律和六合萬物守恒的運轉紀律是同一的。其宇宙天生說,保持用“道本天然”的氣化學說來說明六合、人和萬物家教的構成,把三者的天生看作是物資實體按其客不雅紀律活動成長的經過歷程,這在那時來說是一種出色的哲學看講座場地法,非常寶貴。此外,書中還具有很多辯證的思惟范疇,這也是一筆可貴的實際遺產,重要反應在天然、當然和偶爾說中。“天然”又稱必定,書頂用它來表現客不雅事物或天然景象在成長經過歷程中所呈現的必定趨向,也就是事物的廣泛紀律。如“陽亢必旱,亢旱必陰,久陰必雨,久雨必晴,此之謂天然”。“當然”表現人的客觀能動性以及對品德規范的實行,是“性分之所當盡,職分之所當為”。“偶爾”則表現分歧慣例的多數破例的變態景象,如“小役年夜,弱役強,貧役富,賤役貴,此之謂不得否則”。作者以為天然、當然、偶爾都是宇宙的詳細內在,都具有客不雅存在的意義,在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會議室出租的客不雅紀律中,必定性和實際性獲得了同一。
《嗟歎語》中的平易近本思惟開啟了中國晚期平易近主發蒙思潮的先河。書中明白提出國民是國度的最基礎和汗青成長變更的決議氣力。“知君身之安危,社稷之生死,蒼生操其權故耳。”書中還提出了國民是物資財富的發明者的不雅點,“盈六合間,只靠二種報酬命,曰:農民、織婦。卻又沒有人重他,是自戕其命也”,提倡“平易近主君仆、平易近體國用”。這種器重休息國民在社會生孩子中位置與感化瑜伽教室的思惟在實際上更為深入。與此同時,呂坤對本身所屬階層的抽剝實質也有著深入的反思,“我亦軒冕徒,久股平易近膏脂”。他對于平易近間的各種疾苦,有著深入的洞徹,有著深摯的同情,更有著解救的實政辦法。起首,他奮起鞭撻和揭穿了君主獨裁無私、貪心的真臉孔,鋒芒直指封建君主,在政治思惟上提倡“以理抗勢”,具無限制君主過度極權獨裁的提高意義。書中以為,封建君主雖把握著全國最高的勢力,但也應當有所束縛和害怕,全國一切勢力必需接收全國正義的制約。呂坤也恰是因“以理抗勢”,惹惱萬歷天子和權臣,不得不稱疾去官,隱居林下20余年,再也不被升引。其次,書中提出要緩解社會牴觸,必需起首處理國民的溫飽題目,讓國民可以或許生涯下往。呂坤以為“此富平易近為霸道之首務也”,而處理“平易近生”題目的方式,就在于“足平易近”,“足平易近,王政之年夜本。蒼生足,萬政舉;蒼生缺乏,萬政廢”。在唯物史不雅出生之前,尤其在明中早期封建獨裁日趨強化、政治危機嚴重的情形下,作者對國民群眾在汗青上的決議性感化有著這般深入的熟悉,實屬不足為奇。該思惟開啟了黃宗羲、唐甄等人的中國晚期平易近主發蒙思潮的先河,對中國近代平易近主思惟的發生具有必定的影響。當然,其平易近本思惟究竟是封建時期汗青前提下的產品,有其汗青和階層局限性,總體上沒能解脫君主政體熟悉的枷鎖。
《嗟歎語》浸潤了呂坤對峙身、處世各類佈滿哲思的思慮。好比,書中主意在與人相處時,不要針對人的弱點、敏感點而與其相爭,要遵守“五不爭”的處世準繩:“不與居積人爭富,不與朝上進步人爭貴,不與矜飾人爭名,不與簡傲人爭禮,不與盛氣人爭長短。”書中還談了若何待人的題目:“責善要看其人何如。其人可責以善,又當自殺長善救掉之道。”幹事情,應對事務,就觸及跟人打交道,要因人制宜,重視方法方式。書中指出人際來往必定要遵守人的“天然之情”,“得人天然之情,則何所不得?掉人天然之情,則何所不掉?不唯帝王為然,雖二人同業,亦離此道不得。”就是說,不論是治國理政,仍是人與人相處,只要堅持著人的天然之情,眾人才幹天然而然地承認你、接收你、信賴你,甚至愛好你、尊重你。在《攝生》篇中,呂坤提出“養德”乃“攝生”第一要務,并滑稽地告知人們,“二陳”“四正人”等草藥湯羹雖對于保養身材確有功能,但以清心寡欲食淡之方為最佳。書中開出的攝生之方超越了物的境界,以為“養德”“養心”方是“無價之藥”。
《嗟歎語》是一部極具思惟深度的力著,對后世的儒學成長和文明傳佈有主要進獻。它既繼續了儒家的傳統精力,又開闢了儒家的新境界,映照出呂坤如許一位有著多種思惟正面、自誇為“新吾”“抱獨”的學者馴服天然、自我完美和積極朝上進步的時期光線。明清之際的實學思惟家顏元,讀罷《嗟歎語》后嘆服曰:“晚世年夜儒也。”在呂坤往世逾200年之后,1826年(清道光六年),朝廷應禮部呈請,準許呂坤進祀孔廟西廡,成為遭到奉祀的先賢先儒之一,是清代官方認定的一代“真儒”。